抬着担架去往大理寺的路上，楚家国见到了不少对着他指指点点的百姓，他能看到他们眼中的敬意在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对他这个大奸臣的愤恨。

想到楚袅袅曾经说起那个虚妄的世界里，他们的下场也是这样，想到他的袅袅拼着命也想要救出他们，却被当街斩杀。

“楚大人，您如今这样对得起我们吗？对的起边疆的百姓吗？对的起您一手培养的虎贲军吗？”

路上不断有文人厉声提问，句句戳心窝子。

但楚家国并没有回应任何话语，他知道如今他们骂的有多狠，到时候真相揭露的时候，百姓们就会有多惭愧。

接到命令的刑部尚书早早地就等在街口，重兵围剿只等着楚家国上套，他就可以将人直接绑去刑部。到了刑部，不管楚家是圆是扁，都要乖乖听他的话。

他的想法是美好的，但却迟迟不见人来。

“派人去看看，楚大人是不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刑部尚书挥挥手让手下的衙役沿街寻找。

没过多久衙役就回来了，“大人...那楚家已经到了大理寺了。”

“什么！”刑部尚书震惊不已。

原来是楚家人并没有从这条主要的道路走过去，反而绕远路从小道直接到达了大理寺，简而言之，他们都被耍了。

“好得很！”刑部尚书愤怒的大笑，调转马头直接往大理寺。

这边渊王知道这个消息，并没有说什么，他早就料到楚家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沈湛坐在大理寺的主位之上，看着外头人声鼎沸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来，于是往内院走去，太子殿下正坐在凉亭里喝茶看书。

“太子殿下，楚家国带着彩华的尸体而来。”

太子没有放下书，“楚家国不是愚蠢之人，你且去瞧瞧。”

沈湛弯腰离开，没有瞧见太子那副看好戏的样子，“事情愈发地有意思了。”

楚家国带着担架上的尸体往大理寺内走去，瞧见了沈湛坐在公堂上，心底有了好几份的把握，“我已经抓到害得谢知澜中毒的凶手，请沈大人明察秋毫。”

沈湛让人掀开那白布，瞧见了里面泡得惨败的尸体，让人抬下去验尸。

“你如何能断定此人是害谢知澜的凶手。”沈湛面无表情地问道。

还没等他说话，门外又响起了喧闹声音，“大人！臣妇乃谢家主母，关于此事有证据要递交。”

沈湛挥手让人将那妇人放进来，“你有何证据？”

谢夫人从袖口掏出一个用帕子包好的东西，递交给身边的官差，“大人请看这朱钗乃是楚家大小姐楚袅袅的贴身之物，上头还印刻着桃花样式，是她独一份的东西。”

沈湛点头，身旁人开始记录，“此物你是从何处得来？”

“是我儿捏在手中的，想来是他从凶手的头上拔下来的。”谢夫人义正言辞的笃定，“若非这只朱钗，那我儿定要被冤死了。”

说话间聚贤楼的掌柜的被谢夫人的丫鬟压上来，“大人明鉴，这是聚贤楼的掌柜的，他能证明当时看到了楚袅袅独自前往包厢会客。”

一个一个的人证物证似乎已经把楚家钉在了墙上。

“楚大人，你有何话要说？”沈湛冷声道。

楚家国跪在地上，“这些都是阴谋，我楚家国做事情问心无愧，若真是我做的，我必定会承认，若不是我做的，打死我也不会承认。”

此话一处外头站着观看的百姓一片哗然，尤其是领头的几个妇女更是情绪激动，几次争执之下，撞破了围栏冲了进来。

“肃静！”

“无关人员请离开！”

官差拿着棍子正要往那几个妇女的身上打去，楚家国站了起来，用手臂挡住。

棍子碎成了两半落在地上，吓得那妇女脸上煞白。

可是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将楚家国推得远远得，口中怒骂不已，“我不需要楚大人好心好意帮我挡，你对我们做得那些事情，让我们觉得恶心。”

揉了揉有些乌青的胳膊，楚家国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她们慷慨激昂地将那几个幕僚做的事情一件一件地说了出来。

听着她们的话，还有其他越来越多的百姓的话，楚家国陷入了沉思。

他第一次意识到了好心办坏事，尤其是路上捡来的可怜的人，不能唯以重用。

袅袅当时说了一句话，仁心比能力更为重要。

他当时不解，如今却深刻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我认错小人，给大家造成的伤害，必定会弥补。”楚家国看着那几个恨不得上来咬下自己几块肉的妇女，面无表情地说道。

沈湛揉了揉吃痛的眉头，拍了惊堂木往后院去。

“太子殿下，前厅闹得不可开交。”沈湛苦恼地叹了一口气，“若是不控制局面，怕是楚大人真的会被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