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大医缺些什么?”
老军医下意识地用上了尊称,本来看陆慈先前那一通忙活就深知这人不简单,但也仅仅只是看重而已。
毕竟这种处理伤口的事也不是特别难,就连军中有些人都会,只是手法的问题而已。
然而当陆慈提到药草的时候,老军医却不得不郑重起来,这可是直接涉及到医师行业的核心内容。
凡是方剂之类的,那都是极好的医学世家甚至是皇家所传,一般人哪里会接触到这种东西。
就连老军医自己也只是粗浅的学了一些而已。
莫非,这女子是宿国皇室里养出来的御医?
可也没见过哪个女医有这么厉害的啊。
陆慈倒是没管老军医翻滚的小心思,自己低头在木盘里一边找,一边在心里打腹稿。
“行吧,我看着开个方子,这里头的药材性子太烈不能全用,我稍微捡几样,可能到时候熬出来的药效果不是那么好。”
末了叹了口气:“不过先把今晚应付过去再说吧,回头我出去转转看能不能采到要用的。”
众统领们从头围观到尾,虽然看不明白陆慈做了什么,但。
从军医对她态度的变化也可知一二,这位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女奴是有些本事的!
因次,虽然陆慈说了一通他们也没听懂,但是并不妨碍一群人对她毕恭毕敬。
这时一个小兵迟疑着进来报告:“那个,那号咱还吹么?”
“啥号?”
陆慈猛然见到进来个人,一时还没搞明白那小兵的意思,一抬眼见那人眼珠子直往榻上斜便明白过来了。
“哦,先撤了吧,怪丧的,你要实在想吹那就等明天再看情况吧。”
小兵:“......”
众统领也不是傻子,陆慈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他们的将军是死是活,从现在一直到明天都还说不准。
如果将军熬过了明天,那就一切好说,如果熬不过明天,那还是哭去吧。
站了半天就为了这么个消息,此时也听到了,众人便也不再围观了,纷纷离开了大帐各忙各的去。
陆慈自从把药方开出来后,就被要求守在延况的帐中,甚至连熬药都在帐中进行。
为的是以防延况突发状况,而驷君则被她以徒弟的身份一起留在了帐中。
当然,大帐里除了榻上的延况和守在一边的陆慈驷君以外,还另设人手随时待命。
一方面是方便执行陆慈的指令,另一方面当然是防着这个“临时医生”图谋不轨。
陆慈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此时自然不会乱来。
这会儿她正一门心思地熬着药,驷君再一次扮演着徒弟的身份,乖巧地蹲在一旁给添柴。
陆慈悄悄打量着驷君的神色,不料被他察觉,这厮竟还偏头对她笑了笑。
她也忍不住笑了笑,但是心里却是不由得打起了鼓。
她瞧了瞧躺在榻上人事不知的延况,又看看身旁貌似没心没肺的“徒弟”,心里琢磨着此时仇人在侧,驷君该是个什么心情呢?
可千万莫要忍不住操刀把人给砍了啊,要砍也不是现在砍啊!
本来把驷君留在身边是觉得,有个人在边上陪着没那么怕,但是这会儿陆慈不由得有些后悔了。
把人留在仇家眼皮子底下,还不让动手,还得挖空心思去救人家,这不是恶心人么?
想想都觉得想抽自己,偏偏边上还立着个人形监控,她还不能不这事儿挑明了说,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而一边的驷君见她颇为焦躁,只当她是害怕,还出声安慰了一番,搞得某人更加愧疚了,从而对延况的怨念也升级了。
至于延况,这次倒是给了所有人一个惊喜。
陆慈根据他的受伤程度和失血程度,本来估计的这家伙至少要明天过后才算是稳定。
但是没想到,第二日一早天光微亮,延况便醒了过来。
这个征战四方的年轻将军具有非凡的意志力,眼睛一睁整个人便清醒了。
眼见躺在自己熟悉的帐中,延况习惯性地想要翻身起来。
在理智回归大脑的同时,随之而来的是重伤的剧痛。
于是这个勇猛的汉子在一个鲤鱼打挺过后,又以极其扭曲的姿态栽了回去。
守在旁边的亲兵本来还在点头打瞌睡,忽的听见嘭一声响,吓得一个激灵。
亲兵忙不迭端起手中长枪环然四顾,看见自家将军醒了,高兴得几乎要涕泪横流,全然忽略了延况一张脸憋的通红。
“诶!诶!将军醒啦嘿,神医快来看看啊!”
那亲兵记挂自家将军所以睡得不沉,陆慈驷君二人倒无所顾忌,加之累了一天,这会儿正睡得香甜。
那亲兵大嗓门儿一吼,吓得陆慈几乎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