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朦从头天晚上开始有反应,一直疼到今晨发作起来,脸色通红,在这隆冬腊月里竟出了一身大汗,看着十分痛苦。
陆慈为她施了一针,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这让她多少感到些无力。
不过据稳婆们说,多亏了她平日里为阿朦调制的那些膳食,使得阿朦身体很是健康,不至于生产得太过困难。
这一等似乎足足过了一整个冬季那般漫长,伴随着一阵婴儿的啼哭,所有人的心都落了地。
夏大王几乎是用拆的方式打开了门,顶着满屋子女人的抱怨冲到了阿朦的床边。
一双大手想去握住娇妻的双手,伸到一半想起来冻僵了,便又缩回去,整个人蹲在床边就这么嘿嘿笑起来。
阿朦累得浑身虚脱,身边放着已经包在襁褓里的娃娃,对着夏大王无力地扯出一个笑。
竟是难见的温柔,这时身边也是响起了阵阵的恭贺声。
两夫妻得了个男孩,母子健康,实在是个难得的好消息,陆慈看着这幅其乐融融的景象,很是自觉地退出了房间。
走出院子才发现外头下起了雪,落在地上积起了薄薄的一层。
一眼看过去到处都是白白的,再一转眼便见到一丈开外的大松树下站着个人,静静地立在树下似一支修竹。
陆慈看见他的时候,那人也看见了她,原本平静的脸上浮起了笑来。
“你怎么站在这里,也不嫌冷?”陆慈嘴上埋怨着,自己也走到驷君身边跟他一起站在松树下躲雪。
“我在这里等你出来。”
“你傻呀,怎么不去那屋檐下待着,这里哪哪都灌风。”陆慈说着还忍不住打了个颤,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毛毡。
“方才那里人太多了,我就站在这里了。”
“你专门等我的?”
“嗯。”
“嘿嘿,那我们回家吧,这里好冷的。”陆慈心里一下子就美滋滋起来,这种跟老公接下班妻子回家一样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我们走吧。”
“嘻嘻,好啊。”
陆慈欢欢喜喜地跟在驷君身后,看着前面清朗稳重的背影,满脑子转着羞耻的小念头,马力全开之下已经畅想到了五十年后。
唔,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嘛,女人一旦动起心来,在见到对方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白头偕老……
“是个男孩儿。”
“嗯?那很好,很好。”
……
现在放眼整个山寨,幸福指数最高的大概就数夏大王了。
刚刚并吞劲敌一举成为周边最大山寨,接着又喜得一子,算得上是事业家庭双丰收的楷模了。
至于孩子的名字,夏大王倒是没费脑筋,当然不是因为他早有腹稿,而是他秉承着他们家一贯的起名作风,随遇而安。
说白了就是靠灵感,什么时候心血来潮了说不定这个名字就想出来了。
了解了这一特立独行的夏氏习俗过后,陆慈心说到时候夏大王可别起个名叫夏午。
这日一早,阳光明媚,在这个冬日里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陆慈寻了个好时候去找阿朦把脉,毕竟她还在坐月子,身体虚弱,得时刻注意着。
刚进门就听见阿朦有一句每一句地逗着小阿宝。
虽然夏大王没给孩子起名字,但是乳名倒是想了一个,阿宝,听起来跟阿朦一个调调。
阿朦见到陆慈立马兴奋起来,拉着陆慈就跟她探讨这个儿子的奇特之处。
比如这个娃娃这么小为什么劲儿却大得很,他是怎么吃东西的,他又是怎么拉出来的......
陆慈看着完全产后兴奋的阿朦有些无语,想来夏大王这几日积极地出门捕猎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驷君因为不愿意白白住在这里,竟然也跟了去,因为他习得一身武艺,夏大王倒也乐得带上他。
只剩下两个,啊不是一个独守空闺的女人在这里抱娃兴叹!
可是驷君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呢?
从阿朦房里出来后,陆慈杵着她标志性的青铜棍,无聊地向她的“小诊所”踱过去。
不想半路出现个“程咬金”。
嗯,一个好看的“程咬金”。
“啊呀,是季尤啊,早上好啊,看病吧,哪儿不舒服啊?”陆慈难得的撞见个人找她,倒是很开心的。
“医慈好,某有要事相商,恳请医慈借一步说话。”面对陆慈的热情,季尤确是端肃地行了一礼。
二人在寨中溜了一圈,最后进了一屋,却是上回枚颇把他捆上床的那间。
季尤看着那床塌,默了一晌,方才开口。
“想必医慈已知某与公子的身份吧。”
“我知道。”
陆慈自然是知道他说的公子是谁,驷君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