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一片旖旎的雾气扑面而来，云知烟呼吸之间全都是清新冷冽的松木香味。

随后，她便看到了位于温泉中的那道身影。

这一瞬间，云知烟又产生了一种好像是见到了容墨九的错觉。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神王的这个背影和容墨九可谓是如出一辙，特别是肩头的那颗小黑痣，就连位置和大小，都和容墨九一样。

一时间，云知烟的眼神有些恍惚。

不过，她很快就对上了神王的目光。

那是一双清冷如冰的眼睛，清透深邃恍若墨染，面对着她的时候，目光深处似乎暗藏着深意，却没有半点让人怀念熟悉的光彩。

一颗心立刻沉了下去，云知烟板着脸，表情看不出喜怒：“神王殿下是不喜欢这香味吗？我还为神王殿下准备了其他熏香，神王殿下也可以试一试其他的。”

“本王并非不满意。”神王淡淡的给出了这几个字，然后又一次看向了云知烟。

云知烟的眼神波澜不惊，仿佛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对神王的一切恭敬和服从，都只是浮在表面。

他能看出来，她对待他的态度，十分的冷漠。

“你就这么惧怕本王？”

“神王言重了。神王是整个神界的主宰，整个神界上下，没有人不敬重神王殿下，属下也是如此。”云知烟用最为淡泊的语气说着最为恭敬的话，看似恭敬，可她那双凤眸中，却始终都没有任何清晰。

她的一切都像是毫无感情的应付，神王询问，她便回答，再无其他。

缓缓的收紧了拳头，神王的眉眼中透出了无尽的沉默。

云知烟的态度也愈发清冷：“神王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神王的眼底浮现出了一丝不快。

这不快很淡，宛如一层云雾笼罩在他心间，久久不散。

可偏偏云知烟的态度和回话，都让人挑不出一点不妥。

她的身上仿佛有着一层坚固的堡垒，坚固不可摧，甚至可以说是油盐不进。

神王深深地看了云知烟一眼，随后转移回了视线：“你可以退下了。”

云知烟行礼示意，然后又默默地退回了屏风后。

神王又通过屏风，观察着云知烟的倩影。

她的身形看着很瘦弱，却透露出了一种倔强和不服输，宛如松柏。

神王的心又沉了沉，一丝烦躁油然而生。

神王压了压这种感觉，怀疑是自己的神魂又开始动荡。

似乎每一次他的神魂动荡，都和情绪有关。

可他的情绪，为何会是因为云知烟而发生变化？

神王想不通，只是静默。

就在这个时候，暗影快步地从温泉宫外赶了过来，跪在了温泉前恭敬地说：“恭喜神王大人。”

神王单手撑起了侧脸，深吸一口气后吐出：“本王有什么喜事，本王为何不知？”

暗影抬起头，哪怕头上宽厚的帽檐遮掩住了他的眉眼，也遮掩不住他眼神中所透露出的喜悦：“启禀神王大人，东方神女今日对您力量的吸收进行得十分顺利，目前已经吸收了您给予她的全部力量。神女说了，想要尽快完成神会的测试，所以希望神王大人能够前往神月宫，给予她更多的力量。”

听完了这一席话，神王依旧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甚至都想不起来东方神女到底长什么样子。

从前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但是他现在并不想见一个他甚至记不清长相的‘未婚妻’。

这时候，神王看到了从屏风后探出头来的云知烟。

云知烟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兴趣，似乎正在偷听他们的对话。

神王的眸光微动，手指轻扫而过，一股无形的力量便勾着云知烟的腰肢，将她从屏风后给勾了出来。

云知烟有些错愕，她像是偷看后被人抓包，眼神有些躲闪。

看着云知烟不自在的神色，神王心头的沉闷恍若被风吹散，消失得干干净净：“我还以为你就喜欢躲着不见人。”

云知烟被调侃，双手搭在身前，低着头，声音听着闷闷的：“属下只是为东方神女感到开心。”

“你就那么希望东方神女通过神会的测试？”神王问道。

云知烟感觉这个问题有些奇怪，她抬起头，看着神王反问：“难道神王殿下不希望神女通过神会测试？”

神王明显被噎了一下，喉咙上下浮动：“本王现在是在问你。”

云知烟想也不想：“自然是希望的。”

神王这一次没立刻回应云知烟，而是静静地注视着她。

既然对方不说话，云知烟也不说话，任由沉默的气息在他们之间流转。

到了最后，空气甚至有些压抑，一旁的暗影额头上渗透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