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一)(1 / 2)

陵州似是一个端庄娴静的大碗,卧在如画的丛山峻岭中。但从西面往里望,她却像个开着口的包袱口袋,只要把住了这一个进出口,那整个陵州就像被拴上绳子的口袋,进出还不是自己一根绳子的事。

此时穆韶一行正望着这口子发愁。

两日前,孟绪带来了王良。其人果然如他所说,是个侠肝义胆的爽快人。一听他们准备剿匪,立即响应,不到半天便拉起来一支二百人的队伍。

别看这二百人人数不多,可如今皇权交替正值战乱,几个皇子明里暗里四处征兵。王良一个小小典吏,平日手下也不过十几号人。这时他振臂一呼,居然有数百人响应,才能可见一般。

整军的时候他也见过这些汉子,一个个都是壮实有力的靑年。一听说是去剿匪,居然个个都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全然不见惧色。

虽然这些人没经过训练,战斗仅凭本能,但好在这次匪徒也不多,就当热身了。

想到这里,穆韶打量着周围这些或举着棍棒,或拿着各式柴刀镰刀的人。默默叹口气,看来还得想办法弄一批军备来才行。

“公子,根据那土匪所说,西寨建立在峭壁上,背靠山壁。只有一条小道可走,这对我们攻打可是极为不利啊。”王良借着火把的光仔细查看着膝上的地图。

穆韶拧起眉。据那日抓获的四个土匪所说,西寨地处险要,易守难攻。上山下山的路只有一条仅供两人并行的小道,且每隔一里就有关隘。通行之时必有口令,稍有不对,就会点起狼烟示警。防范可谓是十分严密了。

这样的情况,别说光明正大的攻打,就是想要不知不觉潜入都够呛。

他看着前面的山峦,夜色中仿佛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等着猎物上钩。在它对面,还有一座山峰与之隔山相望。这座山轮廓更为尖峭,高耸入云的峰顶直插天际。

他想起那胖子说的东寨,心中一动,“那边是东寨?”

王良仔细看了眼地图,“是的,那边就是东寨。”

“点三五个好手,我们一起上东寨!”

王良被他这斩钉截铁的话惊得一愣。“公子,这...我们不是打西寨吗?而且,这人是不是少了点?”

穆韶侧过头瞥他一眼。王良被这睥睨的一眼盯得一凛,这才发觉自己僭越,赶紧低下头,“是,属下这就去办!”

穆韶看着他走远,收回目光。

不多时王良就带了三个一般个头身材的壮实汉子过来。他点点头,率先朝山上走去。

行不过二里地,就来到山脚下。东寨倒不像西寨那样地势险要。这边的山路相对平坦,从山脚下向上望去,山腰上隐现灯火,在漆黑的夜色中像是飞舞着的萤火虫。

几人趁着夜色遮掩一路向上,也没碰到什么关卡,很顺利就来到寨门。

说是寨门,其实就是几个竹子和木头搭起来的吊脚楼,离地两人高,悬在空中。中间是寨门两边做瞭望守卫用。此时正是上半夜,上面的守卫稀稀拉拉,正靠着墙边瞌睡。

穆韶抬手示意,王良赶紧凑过来低下头。

“派两个身后好擅爬高的上去,注意,不要伤人,打晕就行。”他附在王良耳边小声吩咐。王良听后点头领命,转头招呼人去了。

不多时就听上面传来两声布谷鸟叫。

听到信号后,几人这才显出身形,朝大门走去。在他们接近大门不过一射远的时候,寨门应声向两边打开,露出两个一般身材面貌的汉子。正是先前派出去解决岗哨的。

穆韶一马当先,一步跨进去。借着火光,打量着整个山寨。

进门不远是两排相对着的竹楼,小小巧巧,十分精致。上面用茅草盖着屋顶。此时正是深夜,每个屋子都黑漆漆的,挨着山壁处均匀点着一列篝火。

几人小心朝里走,五六个大男人,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越朝里走,竹屋越是密集,规模也渐渐变大,甚至最里面的竹屋一间堪比外面两间大小。最大的一间挨着山壁,门前还种着两株茶花。此时花枝上还有几朵将开未开的花朵。

这里应该就是西寨首领的房间了。

几人正要靠近,冷不丁隔着两间的竹楼的房门突然开了。

十二目相对,那人唬的一愣,看清他们的打扮后立马扯着嗓子喊起来。“敌袭!敌袭!”犹嫌不够,他还抡着沙包大的拳头把身后的屋子捶的哐哐响,生怕别人听不到。速度也快的愣是没给旁人打晕他的机会。

这霹雳一声仿佛水溅入油锅,瞬间整个山寨都沸腾起来。

一时间光膀子的,只穿个裤衩的,甚至还有挂着半只鞋的,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什么锄头镰刀都算好的,有的实在没什么趁手的家伙,干脆捡了个石头拿在手上,就冲出来了。仔细看去那石头上面似乎还有一层绿糊糊的青苔状物,像是刚从咸菜缸里拿出来似的。

男人们后面还跟着胡乱披着衣服的女人,有个倚